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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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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夕

禦凜站在橋邊百無聊賴,一等就是好幾個時辰。而崽困倦到變回蛇形,此時正纏在禦凜的手腕上,呼呼大睡。

天空綻放了一朵朵五顏六色的煙火,鞭炮聲環繞四周,濃厚的乞巧節氛圍撲面而來。

當禦凜心有感應側過頭時,便見燈火闌珊處,白衣美人秀氣的眉眼被煙火染上了一絲暖意,唇角似有似無地翹起弧度,正快步走來。

砰砰砰——

那一刻,周圍的喧囂好似流水一般緩慢逝去,禦凜只聽得見自己心臟有力的跳動。

“處理完事情了?”他情不自禁勾起嘴角,耳朵的緋紅掩藏在墨發之下。

“嗯。”白衣美人頷首,左看右看沒發現崽,問道:“小星呢?”

“他睡著了,今夜應是我們的時光。”禦凜漫不經心地擺弄了衣袖,擋住挪動了一下的崽的視線,然後拉住葉長珩的手帶他走向熱鬧的人群,“走,我們去玩玩。”

他的手指修長如玉,指尖有些薄繭,摩挲時會讓葉長珩感到有輕微的酥麻感。

也許是被乞巧節的熱鬧氛圍所感染,葉長珩破天荒由著對方如小孩子一般牽了一路。

街市張燈結彩,各種各樣的攤鋪如雨後春筍般出現,商品琳瑯滿目。

由於二人的容貌較出色,走的一路上竟然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圍觀,有些人甚至不死心的問葉長珩:“你們只是好朋友吧?”顯然是看上了白衣勝雪的大美人。

禦凜眼神冰冷,看那路人仿佛在看死人。

眼看要發生屍橫街頭的慘案,葉長珩趕忙制止,迅速拉著禦凜越過重重包圍。

葉長珩頭一次感覺民風開放也是個糟糕事,心情被突如其來的小插曲攪亂了,想直接回星辰大陸。

但禦凜並不想回那麽快。

“你應該戴一下這個。”他站定在一個擺滿各式各樣面具的小攤前,仔細端詳片刻後,選擇了一個精湛做工的面具,將其戴到大美人臉上:“他們一直盯著你的臉看,我覺得很不爽。”

面具遮擋大美人的面容,只露出如星辰的眼眸,很好的掩飾了他的外貌,對此禦凜甚是滿意。

葉長珩無奈地戴上。

說來也奇怪,明明禦凜的容貌同樣出色,卻甚少有目光投向他。

葉長珩向禦凜說出心中的疑問。

“因為他們不敢看我,認為我的氣場過於強勢,是個不能招惹的人。”禦凜輕描淡寫道,“但是你不一樣,你看著太柔弱了,這幅很好欺負的模樣極其容易引來豺狼虎豹。”

大美人第一次知道自己還能和“柔弱”掛上關系,莞爾一笑:“可是你也是豺狼虎豹中的一員。”

“我從未否認過我覬覦你,想占有你,不是麽?”禦凜側臉深深地凝視著葉長珩,仿佛要透過那副醜醜的面具看到他真實的容貌。

身側人的目光太過熾熱,宛如旺盛的火焰,好似要把他冷硬如鐵的心給融化。

這不是禦凜第一次以這般灼熱的眼神看他。

但經歷了那麽多事之後,葉長珩的心倏地生出一絲和以往不一樣的感覺,有些微妙。

沒等大美人糾結他該以什麽來回話時,禦凜走到一處賣飾品的商鋪,取走了不久前訂做的一個白色玉佩。

葉長珩疑惑不解:“你定制玉佩作甚?”

禦凜神秘一笑,拉著他走到高橋上視野最開闊的地方,“剛好趕得及。”

高橋大約兩丈高,橫跨一條狹小的河流。河水兩邊人來人往,房屋以及街道都掛著明黃的小燈籠,照亮了橋下的河流,有一種繁華熱鬧之感。

伴隨著突如其來的鞭炮聲,一艘掛滿紅絲綢的小船從遠方緩慢駛來,引來四周人的雀躍歡呼。原來是一對新婚夫婦正在船上,而新郎官突然將一枚價值不菲的玉佩送給在船內坐著的新娘。

新郎之後還對新娘說了什麽,葉長珩已無暇關註,因為禦凜將方才買的玉佩送給了他。

身側人低沈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猶如悠揚的琴音:“聽說凡間男女有心悅之人時,會送一枚玉佩給心上人,以表情意,就如同船上的新婚男女一般。”

有小孩手掌大的羊脂白玉在暗淡的燈火下散發著溫潤的光澤,表面的圖案是一條雕刻精細的蟒蛇,玉的底端還有蓮花狀的圖案,玉佩下方懸掛著青色的流蘇。

葉長珩輕笑一聲,“原來如此。那這枚雕刻了蛇圖案的玉佩是在提醒我,給玉佩的人是你麽?”

“你若能這麽想,我自然求之不得。”禦凜唇角沁出一絲笑意,低下頭把玉佩系在葉長珩的腰帶上,“新婚那日我沒有給你,今夜便算作補償。”

禦凜身子傾斜之時,一條已經睡醒的小蛇順著他的手偷跑出來,並且以閃電般的速度變為人形,被娘親一把抱住小身子後,露出燦爛的笑容。

這時的崽因為能控制力量,所以變化成人的同時也幻化出了一身黑色的小衣裳,不會像之前一樣光溜溜的。

“還好橋這邊的人太多,不會註意到我們。”葉長珩無奈,認命地抱起來。

禦凜見兒子跑出來影響他的乞巧節之夜,嘴唇不由抿起來,但身邊的父子倆壓根沒註意他的情緒。

崽第一次見凡間盛大絢爛的場景,情不自禁發出驚嘆:“娘親,好好玩的樣子呀~”

看見崽圓溜溜的眼睛充滿了期待,大美人心裏一軟,側目看向禦凜,“那我們再走一趟?不玩的話便回星辰大陸了。”

“你原來急著走?”禦凜琥珀色的雙眸瞇起來,滿是不悅,“既然如此,那便再走一趟。”

於是一家三口一起游玩了一次街市。

有了活潑好動的崽的加入,二人又接觸到了新的玩意兒。

一處攤位上擺著五顏六色的小琉璃瓶,瓶子外表鑲嵌著閃耀的寶石,狠狠抓住了崽的視線。

葉長珩和禦凜原先並不感興趣,但攤主以他多年買賣的眼力輕而易舉看出二人親密的關系,於是大力推銷琉璃瓶:“此物是西域那邊的好東西,潤滑效果十足。你們應該也為男子與男子之間不方便行風月事而憂愁吧,憂愁的話便趕緊買上幾瓶,絕對好用,不好用退貨哦!”

崽困惑地揪了揪娘親的衣領,天真無邪道:“什麽是風月事呀?”

兒子這般純真的發問,令葉長珩不由俊臉一紅,好在面具遮擋住了神色,“等到你長大便會知曉了。”

禦凜聞言卻是發出疑問:“為何要潤滑?”

“哎呀!公子你不會一直都是強行打開橫沖直撞吧。這不行吶,這樣會讓承受的一方很痛苦的。”攤主大驚失色,沒想到這男子看著也二十六七歲了,沒想到還不懂正確的行房之道。

他眼珠一轉,找到了發財之道,從攤位下面迅速搜出一本書籍,笑容略帶猥瑣:“公子,這本書是房中術合集,什麽樣的姿勢都有,絕對教你學會正確的行房事。”

“禦凜!”眼看著事情越來越偏,葉長珩不得已捂著崽的腦袋和耳朵,將其按在胸口不讓崽聽見。

崽無辜地眨了眨眼睛,聲音隔著衣裳聽起來悶悶的:“爹爹,娘親,我聽不到你們說什麽啦。”

禦凜卻好似發現了新世界大門,一個勁追問攤主,“所以為何要潤滑?你告訴我,我便把琉璃瓶和你這本書一起買了。”

攤主眼睛一亮,大客戶要來了!於是他附到禦凜耳邊低聲跟他解釋了為什麽。

等禦凜明白其中所以然後,葉長珩已經抱著崽走到不遠處的樹下遠離攤位了。

他丟下一枚金子買了所有的潤滑液和膏,以及那本房中術,最後走到大美人身前讓對方把東西收進儲物戒指。

沒辦法,禦凜還沒恢覆修為,打不開自身的納戒。

葉長珩看著禦凜手中的一堆房中物,眸中閃過覆雜難辨的情緒,欲言又止,之後還是幫他收到戒指中。

他起先也並不知原來那事之前要潤滑,雖然以金丹期修士的身軀這點小傷無傷大雅,但他日後不想再忍受疼痛了。所以,幫禦凜也是幫自己。

在禦凜與葉長珩二人正在過新奇體驗時,白術與白果二人也在一同在街市嬉戲游玩。

確切的說,是白果在玩樂,白術在一旁陪著他。

雖說白果經歷了那一次痛苦,但是由於事前和事後都被白術保護得很好,所以相比白術的沈穩,他一直都是單純的少年心性。

二人完成了交代的事情後,原本是想跟在仙人身邊,但仙人要去與那個高大俊美的男人過乞巧節,所以他們只能自行決定自己的去處,然後子時在茶館附近集合。

白果咬著圓潤飽滿的糖葫蘆,無聲地讚嘆它的美味,想把它遞給身邊的白術哥哥吃一口,不料看到白術哥哥一直在盯著一個方向。

他順著白術哥哥的視線望去,看到了宛如畫像的美好場景。

雪衣輕盈的青年臉上戴著黑中帶赤的醜陋面具,手上還抱著一個眉開眼笑的孩童。孩童手上拿著一串色澤鮮艷的糖葫蘆,啊嗚吃了一小口後,又給雪衣青年吃一口。

玄衣男人沒戴面具,渾身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勢,突然猛地吻向雪衣青年,將那顆糖葫蘆奪走了一半,並且狠狠折騰了青年的嘴唇。

——仙人和那男子瞧著真的般配。

白果心中不禁浮現這個念頭,但白術卻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,臉色蒼白如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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